173 安菈雅:伊芙利特,我来找你玩咯 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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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在蔓延。
源石在增殖。
催化剂已经激活了p病毒对繁殖的渴望，潜伏期已经在几个倒霉蛋的身上结束，源石结晶开始从这些黑手党的身上生长。从内脏中、血肉中、皮肤上生长。
源石的生长已经足以对感染者造成剧烈的疼痛，但这并非全部。发烧、头晕、头疼、急性炎症……各种并发症也随着矿石病的产生而一同发生，再加上暴雨带来的潮湿与冰冷。哪怕再强大的硬汉，在如此多重的突发疾病的攻击下，也只能倒地发出呜咽。
不过……
催化剂毕竟只进入了少数巡逻的护卫的身体中，其他待在屋子中的人，则没有这么快注意到现场发生的事态。等到终于有同伴，注意到了倒地的人之后，活性化的病毒也会迅速让接触者迅速发病。
霍尔海雅只是在屋顶静候了一个小时，爆发的矿石病就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宅邸之中。从负责巡逻的护卫，到特里蒙黑道中的无冕之王‘教父’全都在病毒引发的矿石病下，失去了行动力。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源石从自己的皮肤上生长而出，感受着体内有异物正在逐渐鸠占鹊巢。其绝望感不亚于，被万千的蚁群，一点点蚕食自己的身体，而自己却连最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到。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弗内乌斯，你的状况怎么样了？”
教父坐在主坐上，病症给予他的痛苦，却让他的思维变得愈发冷静。比起绝望，他更会思考该如何活下去。也是因为他的女儿，唯一的血亲正在外面游历，这才能让教父还能维持住最基本的冷静。
“抱歉，教父。咳咳咳，看来我们是染上了某种未知的疾病……不！不对！！是昨天的委托！那个异常的委托，涉及到了某种病毒！这是大公司针对我们的阴谋！”
神父意识到了什么，仅凭借蛛丝马迹就推测出了其中的真相。但这结果，是他怎么都不敢相信的，竟然真相有企业敢做到这个地步？！
“他们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与矿石病有关的病毒？！这是疯了吧！！！”
矿石病本来就会让患者的生命变得短小，哪怕感染者并不会通过简单的接触传播，也依然在政府的渲染下，成为了被人们所恐惧的怪物。要是矿石病真的成为了通过呼吸、接触，就能悄无声息传递的疾病，那感染者的处境将会危险到什么程度，根本就想都不敢想！
“重要的是，这个病毒也太他妈离谱了！不会是某种源石技艺吧？！”与神父非常默契的教父，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恐怕不会，就算真的是源石技艺，我也不觉得我们有破除的办法。你难道没有察觉到吗，从昨天那个干部来本部进行汇报之后，宅邸之中的人就渐渐的都开始咳嗽起来了。一开始还能将其当做是秋季气温降低导致的，但现在看来，对方的布局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神父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靠在一边的墙上喘着粗气。
“嗤呼……”神父伸出手，他就这样看着手臂上出现源石结晶，又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些瘙痒，便伸手挠了一下。
手指触碰到坚硬的石块，这让神父的动作呆愣了几秒。随后，腹部传来一股剧痛，让他感觉到喉咙中传出一股甜腥味——
“咳咳咳！”一口鲜血被神父咳了出来，夹杂着源石结晶暗红鲜血，就这样被吐在了地上。鲜血中夹杂的源石结晶，让人不由得心生绝望。
这早已病入膏肓。
周围干部也从刚才还有不少人在绝望的喊叫，到现在，也只剩下还有几个人，能维持意识的清醒。更多人已经昏迷，变得只能倒在地上，发出条件反射似得哼哼。
“已经没有希望了吗？呵呵，这座城市还真是糟糕透顶了！明明我们才是黑手党，却感觉……咳咳。”教父无力的咳嗽，鲜血顺着嘴唇留下，他的腹部已经长出了一块巨大的源石结晶。
“这些光鲜亮丽的企业家才是真正的恶党！病毒？人体实验？哈哈哈……咳咳，明明都是被明令禁止的东西，明明经常被黑手党找到把柄勒索，却依旧孜孜不倦地做着这些违背道德的研究！”
教父气氛地怒吼着，他将自己最后的力气，全都用言语宣泄了出去。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身体也变得疲惫不堪，意识正在逐渐远去。
身为德克萨斯家族的家主，身为率领德克萨斯家族发展壮大的教父。他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而作为一介枭雄，他也并不惧怕死亡，他愿坦然接受一切，接受命运。
企业运用情报差，将病毒投入家族宅邸中，这场较量是不对等，一开始就注定失败的博弈。
走马灯正在教父的眼前回荡，从记事起的记忆，不断涌现在他的眼前。教父却并无懊悔，他只是露出了笑容。
“干他妈的资本家！”
踏。
就在逐渐平静的大厅中，突然就响起了脚步声。就连濒死的教父，都被这脚步声吓得一激灵，甚至回光返照变得精神。可惜，视线已经变得模糊，无法聚焦到发出声音的来着身上。
“什么人？”
沙哑的声音中带有愠怒，教父认定了，现在还能毫发无伤地出现在这里的人，只有德克萨斯家族的敌人。模糊的视线中只能勉强看清，一个荧光绿的人形，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哈哈哈。”
霍尔海雅笑了，她看着一地的狼藉。失控的源石生长，已经有几个人快要被源石给榨干了，要是放着不管，恐怕这些身体就连死后爆炸的机会都没有。
p病毒为源石结晶带来的增殖效果，实在是过于恐怖了。要是霍尔海雅没有海嗣细胞对这种病毒进行单方面的屠杀，那就连她不注意都要中招。
“黑道的无冕之王，德克萨斯家族的主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让你觉得面对政府、企业力不从心的呢？你认为我是你们的敌人，前来嘲笑你们？”
霍尔海雅优雅地把玩着自己的法杖，背靠在柱子上。
羽蛇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我并不是对你们动手的企业派来的，也并非怀揣恶意。你可以将我，当成神派来拯救羔羊的使徒。”
“神？使徒？咳咳咳，该死，我是出现幻觉了吗？”一旁的神父颤抖着说道，他的动作比教父还要激动的多，“拉特兰教的教义是真的？当苦难降临之是，虔诚信徒将会得到救赎……”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所代表的神祗又不那个神，而是来自无尽之水的海洋之神。”霍尔海雅被神父的言语给整无语了。
随即，霍尔海雅又调整心态，笑了起来，“大群愿意接纳你们，让你们用新的方式活下去。但决定权在你们身上——”
“那，代价是什么呢？使者，咳咳——”
教父深知这样的事情，必定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代价？你们会舍弃现在的身体，大群会给予你们新的血肉，汝等的余生也必将为大群而活。”霍尔海雅微笑着说出这一切，在病毒的折磨下，被神所赐予的第二次生命，根本就不会有人拒……
“咳咳，很诱人。所以请将愿意被您赐福的人，变成您所说之神的信徒吧。至于我……我啊……咳咳……”回光返照带来的清醒正在消退，教父开始说不清话了。
“我，我…咳咳……作为西西里…人，我已经…已经背叛了一次故乡……我，我不想再背叛一次……人的身份……”
“这就是你的选择？”
溟痕在霍尔海雅的脚下蔓延，当感染p病毒的人死后，所遗留下来的源石结晶，她也会顺便清理掉。且不说这病毒依附子在源石上可以存活的时间，光是源石结晶造成污染，就有够让人头疼的了。
“那你们剩下的人？想要活下去吗？！愿意为了活下去，抛弃人的身份吗？！”霍尔海雅好心的让所有人做出选择，那些已经濒死的人，听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不过是真是假，都朝着霍尔海雅伸出了手。
他们渴望抓住希望。
活下去的希望。
“呵，教父先生，看来大家都是怕死的人啊。”
溟痕为感染者注入海嗣细胞，大群的转化仪式在众人的身躯上进行。而霍尔海雅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唯独还未做出选择的，只剩下了倒在教父身旁神父。
“你呢？大家都做出了选择，只剩下你了。想活下去吗？神父？”
然而，神父自己都还没做出选择，一旁还未彻底死去的教父却传达了自己的意志——
“弗内乌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活下去，弗内乌斯……”
教父的声音，如同幽灵一般从虚无中幽幽传来，直到生命被矿石病彻底夺走，他彻底失去了生命的气息。而濒死的神父，还在被教父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而感到迷茫。
活下去。
这是祝福。这是诅咒。
当教父死去的瞬间，这句话的意义就无法被修改了。神父只能选择接受祝福，亦或是拒绝死者的遗志。这对神父来说，有着无比巨大的煎熬。
他理解教父，理解自己挚友的想法，但想到这份遗志，他又无比沉重。
让一个信徒接受异教神的祝福，一个正常的信徒都是无法接受的。
“请让我活下去。”
弗内乌斯神父选择接受这份来自死者的诅咒，他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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