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 深海猎人们 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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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开始了。
在毫无征兆，毫无准备的时刻，大海向大地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獠牙。并且，从海洋中走出的海嗣，已经超过了以往大炎边境守军，对海嗣的正常认知。
从海洋中浮现的海嗣，不再是那些扭曲畸形、面目可憎的斗争、进化之物。而是一个个银发赤眸的少女，曾经可怖的爪牙、几丁质外壳，成为了这些少女的铠甲。她们比起像是毫无理性的野兽，更像是一群狂热的传教士，而这场入侵大炎的战争，就是属于这群狂信徒的十字军东征。
“但这场海洋的威胁，并非是绝对的灾祸。”
安菈雅早就为大群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我亲爱的子代，亲爱的同胞们。我邀请你们与大炎进行一场游戏，一场名为成长、进化、升华的游戏。我不会动用我全部的力量，你们要自己在战争中寻得更优的解法，战胜这个传承千年、万年国度。请记住，我们（海嗣）并非将胜利当做基点，唯有进化、成长与收获，才是这张战争，我们所渴求之物。】
海嗣对大炎展露獠牙，从未是为了掠夺土地、生存资源，亦或者是宣扬anl-ya的伟大。这场战争的胜负，对于海嗣来说毫无意义，即便是重获人性，她们也从未在乎过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真正被海嗣所看中的东西，从始至终都仅有这么几样东西。
自我追求的升华，自我力量的升华，以及族群的升华。
至于掠取养分，如今的海嗣已经不是非常看中召唤这几乎不可耗尽的循环之物。唯有更好的自己、更好的大群，才是她们穷极生命才会追逐的东西。
况且，侵吞这片土地，对于海嗣来说，远远有比如今更加高效的方式。渗透、侵吞、幼神的伟力，都能迅速地掠取一个传承千年国度的土地。
而斗争、战争。
这是幼神，也正是历史给予人类、文明最迅速的蜕变方式。战争、博弈永远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催动双方，不断地更迭自己的战术、武器、战略，即便它会付出无数生命的代价。
可海嗣…
自幼神完成了精神网络的构筑，允许海嗣的精神脱离肉身回归精神网络的时候，死亡对于海嗣来说，已经是逐渐消亡的东西。海嗣的悍不畏死已经不再因为是不畏惧死亡，而是她们根本不可能主动死去。
唯有海嗣主动厌倦死亡，在精神网络中放弃自己的生命，大群意志才会拆解海嗣的精神，提取凝练其中的知识，让这份精神化作大群的养料。
海嗣如同浪涛。
一浪接着一浪扑向大炎南境的移动城市。
最初的战役并非是为了胜利，而是宣告——
南境的将士们听见了一声从遥远的西方，大炎西边境之地，来自龙门的啼鸣。那是神圣的、怪异的，难以让人理解的宣告。但这仍让大部分人都意识到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战争，某种至高的神明（巨兽），正在向大炎宣战。”
真是如此。
在龙门明明啊上的战争开始之前，南境的移动城市，已经动用城防炮、天师的法术，击溃了都一阵又一阵的海嗣浪潮。从刚开始看到少女们姿态的困惑不解，到惊恐畏惧，再到最后的麻木。
将军与南境的老兵，都十分清楚一件事。
海嗣远远没有如此弱小，也不该如此弱小。
本只知道一味的追求的强者为尊、趋利避害、不断适应的海嗣，如同带有恐怖污染性的邪魔一样。曾经一度让南境边境遭受巨大的重压，甚至一度濒临崩溃，所以边境的将士们比谁都清楚，这些雪白曼妙的少女，只不过是昭示战争开端的序曲。
而最让南境士兵感受到恶寒的，是海嗣产生了列阵、配合，以及本不应该存在的更高层面的智能。配合那些惨死在城防炮与天师术法下的海嗣尸体，高层不得不推测出这个结论。
海嗣已经成长为了比肩人类的程度，它们不再是只知道一味进食、斗争的本能之兽了。而拥有了人类的智慧，以及海嗣那可怕的进化能力，终究会将海嗣推往何种高度，大炎将士们根本不敢想象。
为了保护身后的故土，他们不该退缩，因此唯有不去想象，尽全力的完成自己的职责。相信将军、相信大炎的皇帝、朝臣们不曾放弃南境，无数的年轻青年才俊也会纷纷涌向镇守海洋的重溟城，唯有这样才有可能在海洋的浪潮下，保住整个大炎。
当敌人从野兽变为了人，也就代表着，大炎将要面对的不再是强大的武器与战士就能获得胜利。狡诈的计谋，阴暗的算计，甚至是不会轻易落入大炎布置的陷阱，一切的一切，都会让重溟如履薄冰。
因为——
海嗣的数量总是那样总是那样无穷无尽，大炎所做的只能是在大陆之上的文明之地中，不断的抵御来自文明之外不断袭来的海洋怪物罢了。
……
幼神的一声啼鸣，不说被整片大地都觉察，那也起码让附近的不凡存在都给觉察到了。而身处于大群网络中的存在，更是不论身处于何处，都感知到了这份消息。
哪怕是几乎与大群网络几乎断绝联系的水月也是如此。
“姐姐，你在做什么？”
撑着伞，穿着休闲服的水月行走在东国与大炎的边境处，遥望着天空尽头映射的一点溟蓝色。水月听从了幼神的请求，接受了西塞罗的教诲，行走在这片大地，用自己的双脚亲身感受这片土地的一切。
不论是人性的光辉，还是残酷的苦难。水月有自己的选择，她可以选择去帮助那些受难者，也可以视而不见，甚至是恶劣的将苦难之人彻底侵吞殆尽。
水月有成为初生的潜质。
安菈雅欣赏她，纵容她，哪怕是在感受到人性的恶意之后，她在疯狂之后仍然能在幼神的呼唤之下从中苏醒。水月在这段时间的旅途中，逐渐理解了幼神为何让自己去思考、感受。
水月在独行东国的这段旅程中，遭受到过三十一次背叛、二十五次善意、上百次的恐惧、畏惧与猜疑。水月感受到了人的善，也能更加清晰地感知人类的恶。在回答西塞罗如何成为更好的人类之前，水月先清晰的感受到了何为人性，那些无端的恶、无端的善，全都让水月有所成长。
而当幼神发出这身啼鸣，在精神网络中跨越了千里之后，从水月心底响起的一个问题的时候，她也能从容不迫地给出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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