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 求死之道 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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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岁之事，重岳来不及思考更多。鎏金色的光芒便接踵而至，宗师的身体随着危机感而迅速反应，移步侧身，以最小的动作躲过了那鎏金长刀的斩击。
全盛的睚，与游戏中那个重伤的睚最大的区别就在——
她的每一次攻击，都做到了足以撕裂空间的程度。与之为敌，要么就是同为巨兽，并有着可以克制这撕裂空间的力量，那才有可能与之硬抗。
而身为巨兽的一枚碎片，重岳并不能比肩完整的巨兽。他的能力也绝对没有可以专门克制对方的伟力，甚至可以说，这位宗师最为特殊的地方，就是分明身为岁的碎片，却舍弃了本应当属于巨兽的特殊能力。
武。
这便是这身为十二碎片之首唯一的能力，也是他拥有能让身为‘人’的自己，与‘巨兽’的自己彻底分割的可能。因为上次短暂的交锋，这让重岳多少还是理解对方的能力，因此他迅速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绝对不能被对方攻击到。
重岳躲闪过一次攻击，身躯便消失在了睚的面前。也正是因为他的反应迅速，这才让他躲过了新一轮的攻击。在重岳从原地消失的后一刻，他身处的位置，便已经被撕裂出的一道巨口。
那是睚撕裂了这一隅的空间。
这种违反常识的可怕瞬间并未持续太久，裂隙很快就开始收缩消失，那短暂窥探的某种虚无，就像是一种禁忌的幻觉一般。
“千招百式在一息！”
瞬身而至于睚面前的重岳，深吸气，转息起势。宗师对意的体悟，武道的力量，全部都压在了这一刹的进攻下。哪怕是睚也露出了有些意外的欣赏之情，她在这朴素的一拳下，感受到了万重山倾倒般的压力。
这绝非是寻常武夫可以抵达的境界，也绝非是巨兽会使用的凡俗力量。毫无疑问，重岳仅用凡俗的武道，便让睚感受到了真切的威胁。
要是睚任由这武道宗师来上数拳，兴许真的会受重创也说不定。
可惜。
睚合眸。
转身倾倒，后撤入空。
睚进入了自己的小世界中，又借助自己的小世界，重新跳跃到了重岳的身后。重岳的反应也迅速，屈身下蹲朝着自己的后方就是一击下鞭腿。随即又双手伏地配合着脚力，朝着睚的面门重重的袭去。
那如同凡人一般的拳头，真如千均山岳。
本经历了多年的从军之旅，身为宗师的武道本身就是归还本质，以止戈为目的而存在。武从不该是夺人性命之物，但即便是这样一位修生养息的巨兽碎片的宗师，也真的压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展露出了自己的杀意。
而这一样，也是武的本质。
没人能否认，它就是杀人而诞生的。
但宗师更清楚，面对眼前这个轻蔑的怪物，他也必须要动杀心，尽全力，才有可能从着善用空间之力的巨兽手中，占据片刻的先机。
重岳将自己的武艺回归本质，纯粹的杀人术。
“裁断春秋。”
鎏金的光芒霎时间占据重岳的目光，巨兽可怕的反应速度，足以弥补武艺上的差距。说到底武艺不过是凡人的东西，况且单靠武艺就能镇守边疆的人又有几个。天机阁的那个老家伙，京城禁地的禁军，乃至是魏彦吾这个剑术大家，不都依靠源石技艺作为自己武艺的增幅？
赤霄剑本身就是一柄法杖啊。
而巨兽，哪怕是碎片，他们的力量也从未和源石技艺沾边过。要么就是使用与岁同源的力量，要么就是只能——
【凭借己身】。
“以武犯禁，争强斗狠！”
重岳眼见躲闪不及，心中顿时也是一横，那棕黑的双臂便朝着那鎏金色的斩击上重重锤击。许久未曾感受过的危机感，让重岳不得不倾尽全力。
这并非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玉门城中的百姓。
重岳知道自己不能输。
于是。
重岳动用了属于兽的力量，一股岁的伟力附着在了重岳的双臂上，配合着那武道宗师的感悟，从天地之间借势。有岁之影响，此番借势甚至让天地突变，黄沙突起，风暴将至。
轰——
猛的一声巨响。
拳与刀锋的相撞，爆发出巨大的冲击。原本应当可以劈开空间的鎏金长刀，竟被这宗师的人类之躯硬生生给抗了下来，睚的脸上都不免露出惊喜的表情。
终究是生命等级上的差距，即便是重岳展露出如此强大的威势，也只是抵达了睚见猎心喜的程度。远远不到那觉得自己被侮辱的愤怒程度。
除非是之前那个重伤濒死的睚，还会真的觉得这拳脚功夫危险，甚至是因此无能狂怒。
“不愧是武道宗师。今日这一战，倒是让我受益良多~”
睚面露欣喜。
就在刚刚那一个瞬间，睚顿时明白了岁究竟为何会想要让自己的力量从混沌中找到自我存在的意义。光是以朔（重岳）一人表现出来的实力，就足以让睚感到动容。
这一拳一刀的相撞，在二者交锋前的瞬间，睚所感受到的绝非是对普通的拳脚功夫。那可是天地将倾，这一届武夫想要靠着整片天地来压制自己。
“呼——”
重岳喘着粗气，认真地看向眼前这位强势的巨兽，对方虽以女性的化身示人。可那宽大的披风，以及强势轻蔑的性格，没有人会觉得睚回事个好说话的人。
“怎么样，要不要歇歇？我只是来找你讨教武艺的，生死斗就免了。”
得到了满意的一拳，睚见势准备收刀。
“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睚眦’先生？”
睚在刀术上也算得上一位大家，巨兽想要精通一门武艺也正常，因此先生这一尊称，重岳也愿意用于对睚的称呼。原本重岳以为这巨兽是来攻打玉门的，所以才打算祭出杀招，以死相搏。
可睚这点到为止的果断，以及交战中丝毫不见对方杀意，反倒是欣赏之意占据更多。这让重岳彻底摸不着头脑了，总不能是着城墙上两侧出现的士兵与将军，让睚感觉到威胁了吧？
连重岳都束手无策的敌人，就算是加上一个左宣辽将军，以及一众士卒，也绝不可能是其对手。
重岳能清晰的感受出二者之间的致命差距。
不过……
睚倒是对幼神在自己的脑中提出的说法感到些许兴趣。
剑客也好、拳法大家也罢…但凡习武之人，总归是有着所谓的心结、心魔的说法。越是强大立与顶点的存在，就越是有这种所谓的心结，而身临绝死之境，又总是有可能完成对心结的突破，然后心境的变化导致实力大增，像是这已经可以起势借天地之力的宗师就越发如此。
倘若这可向天地借势的宗师，在心境上再有突破，那他的一拳，究竟可以强大到何种程度。即便是全盛的睚，你真的扛得住武道的极致吗？
虽然这只是幼神在一旁所说的假设，身为巨兽的傲慢，也对她口中所说的武道宗师的实力突破十分感兴趣。但毕竟是安菈雅亲自叮嘱过，她倒也没有将玉门毁于一旦的想法。
安菈雅那特别的理念，她也是蛮感兴趣的，再加上幼神自从治疗（同化）完自己之后。睚对幼神的情感，也像是无数幼嗣对待初生一般，将她奉为尊敬地母亲。
玉门，作为征战沙场的要塞，更是为岁苏醒所准备的巨兽猎场。这座移动城市的存在，安菈雅相信它会在接下来发挥足够的作用，因此睚如果对这座城市没有特别的仇恨的话，依照幼神的吩咐，她还是会选择留下这座城市的。
……
槐天裴，曾与老鲤、梁洵同窗。身为武痴的他，理所当然地在痴迷武道，寻找强敌的途中，最终在打遍天下的那些民间高手之后，为了挑战更强的高手，而开始拜访那些官家的强者。
守卫边疆的玉门宗师，更是名声远扬。在屡次挑战强者胜利而归之后，槐天裴也意识到那些愿意与自己切磋的官家武者，也都不过如此。
真正的强者，要么就是隐于世间难寻踪迹。要么就是加入大炎朝廷，报效国家，镇守边疆、国祚。而每次挑战完了一处地方，就换一处地方的生活方式，倒也让槐天裴感到烦腻，择其一地在挑战之余潜心修炼，才更符合自己这个武痴的身份。
宗师。
这个名声最响的头衔自然也被其知晓，他毫不犹豫地选择来到这边疆之地游荡的玉门。只不过听闻玉门前些时日才闹过山海众，近些时日戒严。槐天裴这才没有急于去拜访宗师，而今日骚动，则正好撞在槐天裴枪口上，这让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去旁观这场对决。
城墙作为这座边防城市的重要地区，特别是在屡次三番的发生了山海众闹乱的事情，江湖人士已经被明令禁止登临城墙。但此事也并非绝对。
沙渠。
作为玉门在沙漠中移动，吞吐黄沙来减少自己在沙漠中的阻力与磨损的地方，它每年在荒漠上吞吐的黄沙恐怕也要有数以亿计颗。沙渠中的通道，对于常人来说极其的危险，经过沙渠就更像是经过千均的纺锤中，其数万的颗粒更是会在沙暴产生的时候，爆发出更加可怕的威力。
常人若是从这沙渠中经过，怕不是连血肉都难以留下。唯有少数奇人异士，才有可能从这布满杀机的沙渠中经过经过。这本就是极其可怕的地方，将军也不可能在沙渠中布置巡逻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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