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 我会让你灭亡! 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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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溟的陷落，此刻看来已然是迟早之事。初生三者的内乱，如今也不像是短时间内，新生的初生们就可以谋权篡位的样子。
“手，我的手！？”
一者被成群的海嗣围殴，终有失误被海嗣啃食去一手。
“该死，该死！！我怎么可以这样轻易的死去？！”
一者四肢尽废，甚至被海嗣开膛破肚，唯有绝望的意志让他尚未被剧烈的疼痛折磨至昏迷。可即便有着如此坚韧的意志，死亡也忠实的将要抵达。
海嗣给予人类勇武者们最崇高的意志，便是准许他们以自己原本的种族步入死亡。可倘若这些奋战之人，若是产生了哪怕一丝求生的欲望，哪怕有那么一瞬间，向海嗣乞求——
活下去。
那么安菈雅便默认为这个人类已然向海嗣屈服，那么亵渎便不再是亵渎，幼神的眷顾、大群的眷顾，也自然会由此降临。这既不会是本能扭曲血肉，将人变成只为求生的肉块，也不会让大群扭曲他们的思想。但大部分人，在接收到了幼神（海嗣）赠予他们的真相之后，几乎都选择了顺从大群。
“嫣儿……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力量没法奏效……”
“该死，我为什么要脑袋一热参与这场战争？”
有人悍不畏死，有人自以为悍不畏死。
当死亡的瞬间降临的时候，哪怕是那些浸淫在沙场中的老将，也有可能从心中产生一瞬的动摇。没有人能理解，明明昨日还在放海嗣风筝，以远程手段不断地消耗着对方的有生力量，可就仿佛是一眨眼的功夫，这后撤所塑造的优势的错觉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海嗣攀登上重溟的城头，所有人都迅速意识到了海嗣的可怕。而这从优势到劣势，从山巅到谷底的瞬间，还是发生的太快太快了。
即便是有奇人异士加入重溟，无数来自各国的有志之士加入这场大炎边境的保卫战。这些哪怕是用来与大炎之外的各国列强对战，都绝对是能立下赫赫战功的人才，就像是炮灰一样的陨灭在这场与‘深海孽物’的第一场冲突中。
“哈哈哈……就是如此，能见到这场的场景，能参与进这样一场宏伟的战争中，不往我来这人间走一遭！”
路襄早已从休息的宿舍中离开，并未充分休息的剑术大师，迅速地投身入这片海嗣的汪洋大海中。放眼望去，昏暗的天空与深蓝的海洋已经链成了一片。
然后是海嗣。
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海嗣，数量早已无法计算，光是注视就足以让人窒息。如今的海嗣，好歹还有半数是保持着人形少女的姿态，若是所有的海嗣全都保持着只为斗争的畸形，那这一望无际的海嗣汪洋，只会让人感觉更加绝望。可如今，半数的海嗣不仅拥有人形，还各个都有着绝美的容颜。
有一个路襄。
就有一个个真正的疯子。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与这些有着绝美容颜的少女，在刀剑相交中死去，又何尝不是一种浪漫！！”
“来，吞下我的肉，痛饮我的血，品尝我的愤怒与不屈的意志！！”
攻击没有奏效，四肢、内脏在斗争中受创，却没有让这些人产生哪怕片刻的畏缩。有人已经彻底沉浸在了未来的赞颂与名垂青史，有人则仿佛只有感受到足够的疼痛，才能真正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哪怕是浑身上下都不能动了，那些人的嘴巴也仍然坚硬。
乌尔比安早已看过无数次，也早已动容过无数次，所以当她再一次看见这样的景象。她便仍能打从心底保持敬畏，而脸上却是古井无波。
“已经看过无数次了。总是如此。”
重溟成为了一片人间地狱，人性的千百种可能性，全都在这渺小的移动城市中绽放着仅存的光辉与黑暗。有人真的不惧死亡，有人甚至开始背叛、袭击同伴。
有人直至死亡仍然炽热的憎恨着这些异族，有人早在死亡降临之前，就毫不犹豫地乞求海嗣的宽恕。千奇百怪的奇人异士掌握的法术，在海嗣的适应下，终究是与常规的法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区别。
死亡。如期而至。
背叛。如期而至。
“该死！你们难道不是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难道你们的誓言，难道我们的家乡，在大义面前，你们仍然选择去背叛我们（大炎）吗？！”
麟元正意识到了城市的混乱，他怒斥叛徒，也不耽误手中挥剑杀敌。而正因为在这些人造成的混乱，分心让麟元正中招了，一个银发赤眸，如同无数海嗣少女中的一员一般，她那锋利的指甲穿刺了麟元正的胸膛，即便没有伤到其心脏，也刺破了其肺部。
“咳…雷法——威惶惶！！”
麟元正手中的术剑，释放出雷法，炽热的白雷炸碎了那个袭击自己的海嗣少女的半个脑袋，可她那仅存的半张脸上，仍保持着那令人动容的笑容。
“大人，何必呢？投降吧。投降吧。投降吧。”
仅剩下的下半张脸，却仍然能说话，光是如此就已经足够惊悚。可那海嗣少女却不自知，她还在用自认为温和的方式，劝导着麟元正加入大群。
“给我滚，雷法……”
两根锋利的几丁质尖刺穿刺了麟元正的腹部与心脏，无数的异形海嗣在军阵中浑水摸鱼。它们的存在，仿佛就代表着死亡本身，任何已经受伤的士兵，都会因为海嗣那可怕的配合，与无孔不入的数量，瞬间被滚雪球扩大伤势，并迅速被击杀。
“咳——？！”
又是一口血，麟元正无法再有力气说出半句话，他愤怒地注视着眼前那只剩下半张脸的海嗣少女。那尚未死去的少女，正在迅速地再生。死去的同胞、大炎战士，对于海嗣来说都只是养分，溟痕会迅速地吞噬死去的生命，亦会迅速地将自己吸收的养分，迅速地分配给所有需要的同胞。
“唉…大将哥哥，您又是何必呢？嘻嘻。”
俏皮的笑声传入麟元正的耳中，而当意识开始模糊的麟元正再度看向这海嗣少女的时候，她那被炸碎的脸颊，早已奇迹般的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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