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9 这样就永远在一起了 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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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鸣。
从大炎京城边上生长出来的巨大枝条上，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恸哭。这种声音根本就不是普通生灵可以发出的，仍驻守在大炎京城的百姓与士兵们，皆是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随着那巨大枝条的哭嚎，天空中降下暴雨。
大炎真龙的内心一紧。
他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枝条在恸哭之后便开始收缩，退出了大炎的荒野。不仅是如此，就连海潮都在褪去。从京城最高处的地方，朝着南方看去。
那已经涨潮到京城边上的海洋，正在迅速的退潮。只是那突然爆发的哭声，就像是余音绕梁一般，始终都回荡在所有人的脑海中，久久无法散去。
明明那只是一声来自不同种族的悲鸣，但所听闻之人都能从中感知到其中的悲伤，甚至被那‘蔓延的枝条’所影响，原本没有想哭的人都开始泪水。
赢了。
真龙站在京城城头，看着溃退的潮汐。他知道，这场海嗣与人类之间的战争已经结束了……至于胜负——
没有胜负。
大炎被近乎逼迫到了极限，在诸国眼中已经沉寂了数百年的大炎，为了对抗这场海嗣之灾，付出了自己大半的底蕴。不仅如此，虽然大炎前期确实依靠着宣扬海嗣的邪恶，凝聚了百姓的心。可到最后……真龙甚至庆幸于海嗣推进战线的速度够快，否则哪怕是京城中的人类都要导向海嗣的那一边。
要不是海嗣那一往无前，根本就没有给更多人思考的时间，大群甚至可能得到一个直接投降的大炎。哪怕是大炎的真龙，也无法违背整个大炎人民的意志。那绝境，已是连禁军都要产生动摇的程度。
“总之，一切都结束了。该考虑重建的问题了。”
真龙喃喃自语，随后又不由得头大。
半个大炎都被浪涛淹没，半数的移动城市都沦陷。唯一值得庆幸的其中的大量百姓都还活着，可最大的问题仍然是，这些活着的人都被转化成为了海嗣，大炎真的要驱逐这些原本的平民吗？
这件事不好处理。
一方面，海嗣大灾刚过，仇视海嗣的民愤被引燃。
另一方面，更多的海嗣少女，在尚未沦陷的城市中还有亲人。
血浓于水。
即便有大义灭亲的人存在，那也是少数中的少数。更多人肯定是就算亲人变成了怪物，也宁愿要和亲人在一起的。更何况…那真的是怪物吗？
被转化的百姓，除了变成了银发赤眸的美少女之外，根本没有被他人所恐惧的地方。
……
倾盆大雨，破坏了尤里卡原本计划好的取材，哪怕是战后采访都做不到。
剑鱼在潮湿的暴雨中回到了京城，不过她并非是来找真龙的，而是来寻找凯尔希的。安菈雅所说的，心碎的艾丽妮根本没心情弄清楚，但过于理智的歌蕾蒂娅，却逼迫着自己不得不去寻找真相。
责任感。
以及，歌蕾蒂娅不想要再被安菈雅所欺骗了！
“告诉我，你知道的，关于安菈雅计划的一切！”歌蕾蒂娅说道。
凯尔希皱眉，见到强势的剑鱼，新生的猞猁还是有些恐惧的。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她的身边还有博士与普瑞赛斯，她们也一样想要知道真相。
“首先，是关于你们。你知道原本的海嗣只是本能的怪物吧？”
“嗯。”
凯尔希：“是安菈雅的诞生，成为了海嗣万年进化中的分支，一个京兆分之一诞生的概率，一个拥有人性的原生初生。正是这样的奇迹，才让大群中的每一个海嗣，都拥有了自我的权利。这一切都是这个奇迹所带来的，而倘若幼神死去、消失，那对于大群来说，这份奇迹终究会被剩下的三个初生的本能所抹去。”
凯尔希继续说道，“安菈雅她在创造有人性的初生，以此来取代所有原本的出生。由人性与自我来领导本能的海嗣，彻底扭转海嗣的底层逻辑。就此让海嗣彻底完成升华，不再会沦为本能的怪物。这就是安菈雅的第一个目的。”
“……”歌蕾蒂娅的内心一颤，她预感到了，但真相的一角仍然让她难以置信。
“让大炎获得试炼的胜利，这并不困难，这最重要的是——能否让人类（海嗣）与人类（大炎）联合起来，找到她留下来的漏洞，讨伐弑杀掉她。这就代表海嗣与人类，正在意义上的有资格去面对接下来的灾难，那将不会再是这般留下漏洞的过家家…就连祂也不确定能否取胜，因此她将一切赌在了你们身上。”
凯尔希说出的这些事情，就连博士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但真相的揭露，远远没有就此结束。作为倾听者，从凯尔希的言语中感受到了苦涩与崩溃。
“是的。明面上海嗣对大炎造成灾难，但如今的局面，完成了第二个目的，让海嗣与人类有真正意义上同盟的可能，以此来直面接下来将至的灾难。也许太早了，也许已经太晚了。这片大地已经浪费了太久（一万年）的时间，我们都不知道，那轻蔑的‘造物主’何时会苏醒。”
“……”歌蕾蒂娅无言以对，谎言从未带来伤害，唯有真相才是伤人的快刀。
“最后…是净化‘坍缩’。是的，安菈雅最后做飞向北境，所杀死吸收的邪魔残渣的总量远超你的想象，起码在数十年内，邪魔都不会再来进犯人类文明的边境。将自己的精神封锁，不让自己流入大群网络之中，更是为了不让自己已经扭曲的精神，对已经拥有了人性与自我的海嗣们造成不可逆的危害。”
‘始源的命脉’的应激，导致大群进行应激性进化，大量退化不必要的自我，重新让本能成为海嗣的行动准则。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一旦发生，那前面准备的一切都将沦为泡影。
当大群遭遇到足以被灭族级别的危难的时候，本身应激所产生的防御性进化就十分的恐怖。稍有不慎，不是邪魔污染大地，就是海洋带来大静谧。
“竟然，这才是真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个恶趣味的恶神，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歌蕾蒂娅维系的理性，不过是崩溃前的回光返照，她根本不敢相信安菈雅竟然会为了人类的延续而用心！
“不必感到悲伤，保持憎恨即可。安菈雅不会对此因此难过，祂本就是自愿用己身化为文明延续的薪柴，她不需要任何的憎恨或感恩。你说的没错，或许她从未真的想过为人类带来希望——”
普瑞赛斯搂着博士，这时候插入了对话中，她用严肃的神情看向歌蕾蒂娅。
“小剑鱼，请别误会一件事。在我看来，大炎被如今的幼神庇护，全部成为海嗣，并非是什么坏事。毕竟如今的人类，实在是太弱了。海嗣、邪魔、精怪、天灾……不，泰拉所要面对的敌人远不只这些，你们知道星辰的概念吗？你们突破了阻隔层吗？你们知道星辰之外究竟有什么样的灾难，等待着泰拉真正脱离母星的那一刻吗？”
“那是真正，连真正能被称之为‘人类’的存在，都无法战胜的灾厄。”
这么说？
一股恶心感钻入歌蕾蒂娅的脑海中，这足以让剑鱼疯狂于绝望。她究竟将什么定义为了恶神，她就如同过去在阿戈尔的时候一样，用自以为是的荣耀与正义，进行着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恶。
呵呵……
弑神复仇？
不，那是亲手杀死了一个真正爱着这片大地的神祇，她确实有资格被称之为海神。甚至就连歌蕾蒂娅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安菈雅…不，她没资格去定义安菈雅。
复仇后的崩溃与自我毁灭？
“‘造物主’究竟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我在将自己刻录入源石的时候，就刻意删除了这部分的记忆。它是一个代号，可能代表着一种星河中的自然现象，可能是来自星辰的其他文明，也可能是这片大地本身。‘苏醒’只是一种征兆，一种起码是前文明鼎盛时期，都绝无对抗的灾厄苏醒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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