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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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姐，剪刀和纱布拿来了。”铁卫恭敬地将手中物品递给顾清和，垂眸之际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躺在马车中的小姑娘。
　　真奇怪，不过短短几日，那小姑娘怎么就恢复得这般快？
　　要不是亲眼看到小姑娘肠穿肚烂的样子，他都要怀疑顾家小姐是不是偷偷地换了一个人。
　　“怎么？很好奇？”顾清和给丫头换了干净的纱布和药粉，转头见铁卫还守在在一边，倒是一点也不恼。
　　“好奇的话可以试试。”顾清和眼睛弯成了月牙，按理说貌美的姑娘说起话来总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可铁卫却忽然觉得肚腹一凉，身上的汗毛也一根根竖了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利箭剖开肚腹。
　　铁卫不敢再打量，垂下头做了个揖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铁卫明显比前几日更显慌乱的脚步，顾清和脸上仍旧挂着笑意，目光转向悠远的北方。
　　京城近在咫尺，再过两三日便到了。
　　三年了，前尘往事历历在目，该还的债该报的仇，她一刻都不曾忘却。
　　思及此，顾清和的眼神逐渐幽深起来，宛如一潭看不见底的深泉。
　　苍梧打马经过马车旁时，觑见的便是顾清和这般神色，没来由的心头一紧。
　　“顾小姐远居江南，京中世事变幻，若是有在下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说便是。”苍梧顿了顿，三年前顾萧山突然离世，朝中文臣武将群龙无首。
　　好在顾萧山留下的班底不错，如今苍梧手下许多得力干将便是旧时顾萧山麾下猛将，便是铁卫之中，当年受过顾萧山恩情的人也不在少数。
　　于情于理，苍梧都不能对顾清和漠视不理。
　　更何况，江南那边的消息传来了，眼前之人确认是顾清和无疑。
　　都不消苍梧说什么，顾清和要什么东西，铁卫们总是能第一时间给她弄来最好的，连他这个王爷都要弱上几分。
　　“既然王爷如此热心，我便却之不恭了。”顾清和回头看向苍梧，眼底深邃的潭水忽而成了欢乐淌着的小溪流。
　　苍梧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他从来都不是热心的人，即便是朝堂上称赞他为战神的那些人，私底下称他为冷心硬肠的杀人魔头的大有人在。
　　“听闻王爷在东南海域击退三千水匪，此次回京圣上定然大悦。”顾清和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棂，发出清脆的声音。
　　既然苍梧都主动示好了，顾清和一向不吝啬夸赞的话，反正苍梧实至名归，她也没夸张地去吹捧啊，金大腿不抱白不抱，她又不傻。
　　苍梧不经意扫过去，目光停留在顾清和纤细好看的手指上，腹诽道真是一点儿都不像一双杀人的手。
　　“保疆卫国是本王分内之事。”苍梧收回视线，觉得自己今天的心跳有些不正常，“若顾小姐无其他紧要事，本王便先告退了。”
　　一定是秋老虎来势汹汹，他才会这么热，连心跳都快了几分。
　　看着渐渐远去的高大背影，顾清和嘴角的笑意渐渐敛起，低头自顾自地看起了手中的医书。
　　厚重的车轱辘压过蜿蜒的林间小路，微风拂面，吹走一丝秋老虎的燥热，耳旁时不时传来秋蝉长长短短的鸣叫，马车里的丫头沉沉地睡着，一切好似风平浪静。
　　顾清和翻书的手指微顿，看向林子深处，眼神微眯了眯。
　　讨人厌的苍蝇又来了。
　　只是，这次冲的又是谁？
　　顾清和嘴角微勾，目光转向队伍的最前头。
　　与此同时，走在最前的苍梧陡然拉紧了缰绳，猛然将手抬高一挥，身后黄泉铁卫便如流星一般冲向林子深处。
　　马车继续行进，除了一小波离开处理敌人的铁卫，其他人继续各司其职，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隔得远了，顾清和仍旧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淡淡血腥味，熟睡中的丫头鼻尖动了动，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顾清和放下医书，随手掏了一指甲盖香粉，香粉淡淡的香味遮盖了血腥味儿，丫头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继续沉沉睡了过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林间小道已到尽头，官道的宽阔身影在树林里隐约可见。
　　顾清和掀起帘子，看着守在马车旁的苍梧，若有所思地问道：“王爷，我有一事不明，可否请王爷告知？王爷方才发号施令，抬手是暂停行进，握拳是敌袭准备应战，可我并没有看见你如何指示方位。”
　　苍梧看了一眼顾清和，面瘫着一张脸道：“秘密。”
　　说完，不待顾清和继续发话，便又道：“顾小姐虽有丞相遗风，本王却觉得小姐的关注点总是异于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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